01
杀人鲸出没
澳优被美国沽空机构杀人鲸资本（Blue Orca Capital，又名“蓝色奥卡”）狙击了。
所谓沽空机构，是指主动调查上市公司财务报告的真实性，发布调查报告借机操控上市公司股价进行买卖或是售卖报告，以获取利益的组织。
在杀人鲸资本40页的报告里，澳优污点重重：业绩造假、宣传双标、向高管输送利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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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知道，澳优是奶粉圈的新星，旗下羊奶粉品牌佳贝艾特自2011年以来有年复合增速达60%的“强悍”成绩，加之迎合了大势的布局——进军有机奶粉、营养品，澳优在业内饱享美誉，大有成为新一线品牌的态势。
在被沽空前夕，澳优赞扬了佳贝艾特取得的优异表现，今年上半年佳贝艾特等自有羊奶粉系列销售收入约13.19亿元，增幅高至45.3%，占总收入的44.9%。
可杀人鲸资本沽空报告的第一栏，便指责澳优佳贝艾特的业绩，根本没有其声称的那样高。
一组社科院研究报告组提供的数据显示，2017年上半年，澳优进口了954吨佳贝艾特羊奶配方奶粉（佳贝艾特生产在海外工厂完成，中国售卖的产品均源自进口）。
然而，澳优官方提供的数据与上述报告对比后，“数据大相庭径。”杀人鲸资本表述。
澳优发布的报告显示，2017年，佳贝艾特羊奶配方奶粉进口量达 5717 吨。也就是说，参照社科院数据，澳优2017年下半年疯狂进口佳贝艾特达4763吨。
由于没有同时期的数据对比，杀人鲸资本又通过海关数据进行测算。第三方数据显示，佳贝艾特八成以上产品的进口贸易由湖南华一公司完成。
在 2016-2017 年，湖南华一进口了总计价值 2.53亿美元的婴幼儿配方奶粉产品，剔除非澳优品牌，杀人鲸估算湖南华一为澳优在2016年进口价值4.96 亿元人民币的婴幼儿奶粉，2017年为9.55 亿人民币。
以此作为澳优的“销售成本”，根据毛利率，“推算澳优的婴幼儿奶粉销量被虚报了52%。”沽空报告显示。
不过，有关数据测算方法是有争议的，“机构是根据奶粉的到岸价作为成本，利用澳优的毛利率数据进行估算。问题是，在计算时，到岸价加上澳优的整个费用才应该作为成本计算。”独立乳业经济分析师宋亮表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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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
问题重重
如果说佳贝艾特进口量真实性目前处于迷雾中，那杀人鲸资本指出的内、外宣传偏差问题，则更为直接。
“针对中国消费者，佳贝艾特在广告中强调配方羊奶粉不易过敏、可以帮助婴儿解决乳糖不耐受的问题。可在佳贝艾特的美国和欧洲网站上，该公司做出警示：如果婴儿乳糖不耐受，就不应该使用佳贝艾特配方羊奶粉。”沽空报告中写道。
那究竟，佳贝艾特可以帮助婴儿解决乳糖不耐受吗？宋亮表示，乳糖是婴幼儿奶粉的主要原料之一，来自羊奶的是羊乳糖，来自牛奶的是牛乳糖。可无论是哪类乳糖，本质上是一样的。对于存在乳糖严重不耐受的婴儿来说，都有可能产生不良反应。
显然，对于前述沽空报告提及的宣传，这是对消费者的不负责任。
而另一重疑问在于，人力成本内、外披露数据的偏差。
Ausnutria B.V.是澳优位于荷兰的子公司，该集团有1225名员工，占澳优员工总数约40%。根据该公司在荷兰监管文件披露数据，在2017年，Ausnutria B.V.员工退休金和薪资等成本为4.54亿元。
“这相当于澳优在港交所披露人力成本4.84亿元的96%，难道，剩余 60%的澳优员工都在无偿工作？”杀人鲸资本在沽空报告中如此质疑。
不仅如此，杀人鲸资本认为澳优还可能涉及利益输送。今年7月，澳优公告宣称以2.36亿的价格，从该公司高管瞿运来、林炜和赵力手中收购得三人持有的云养邦香港40%的股份。
可香港公司注册处的记录显示，前述三人根本不持股，云养邦香港在今年5月前都由澳优的首席财务官王炜华100%持有。
杀人鲸资本推测，澳优同意向3位高管支付价值2.36亿的股份和现金是“虚假交易套现”。
紧接着，杀人鲸资本抛出澳优乳业（中国）有限公司前财务总监戴联宇，这名或卷入到2011年澳优财务造假事件的关键人物，而今，其为澳优旗下子公司美优高品牌产品的分销商和关联公司持股人；澳优在财报中声称澳联和美是独立第三方公司，可该公司主要控制人是颜颖，颜颖个人声称他从 2008 年起就担任澳优中国的经理等疑问。
种种“黑幕”，令股市震荡。可40页报告换来的、不仅是2小时约36亿市值的蒸发。有关乳糖问题的宣传口径，为何内、外不一？澳优需要向消费者说明情况；而沽空机构指控的利益输送，澳优或需要给中小投资者一个交代。
03
澳优如何？
“看好澳优，团队是做事儿的。”一名快消资深从业者在澳优内部进行培训后，如此评价。
类似的评价，并不鲜见。荆州一母婴店老板表示：“团队的精神面貌十分重要。澳优的业务人员过来和我讲话，眼睛是亮着的，对目标和未来规划很清晰。尽管澳优在我们当地市场有很多开拓工作需要做，我也愿意代理。”
他提到传统品牌的推广活动是做路演，而澳优团队会考虑联合剧场等特殊场所提出方案，“新颖、有效。”他说。
对于沽空机构提到的业绩造假，在数据层面，目前需要第三方权威机构进行核实。而在一线销售层面，四川一母婴店老板对食品君说：“佳贝艾特这几年都有30%-40%的销量增长，今年海普诺凯动销也比较好。”
大体上，该区域的销售数据与澳优披露的产品增长态势是趋同的。遭沽空前夕的半年报业绩说明会上，澳优高层称海普诺凯1897的单品销售达到5个多亿，增长达到了60%多，是增长最快的单品。
前述经销商还提及，传统奶粉企业将产品卖到经销商仓库，便计算为当年销售额。这样一来，厂家的销量看似很高，但这个数据与实际到达消费者手中的销量是存在偏差的。如果出现压货，则对转年的销售影响较大。
而澳优和健合团队在该方面有所改进。如果有滞销，则会出方案，帮助经销商通过活动等来消化库存，其间差异，身为从业者感受良多。
只是，他也提到澳优旗下牛奶粉品牌能力多目前仍在消化2018年的库存。而这，在澳优的财报里，是看不到的。
正如沽空机构的报告那般，尽管其真实程度仍需要更多核实与确认，但不可否认的是，其向世人展示了澳优财报中，看不到的诸多“灰色”地带，也让我们不得不重新“审视”这家乳业“新秀”。
而当下，针对沽空机构指出的问题，无论澳优的过往有多“靓丽”，均需做出回应，并接受考验与督管。
▌澳优回应：
8月16日早，澳优发布澄清及复盘公告，否认了杀人鲸资本的指控：
1、公司进口贸易数据可由来自中国海关的官方数据支持；杀人鲸资本估算的“进口商装运数据”并非实际进口值，在计算中扣除的存货值也并非中国市场存货，是全球市场存货等。
2、对于杀人鲸提及的人工成本差异，澳优表示，于荷兰披露数据与澳优财报披露数据采用的会计准则不同，前者计入了临时员工、社会保障及差旅等费用，后者未计入。如果统一会计准则，Ausnutria B.V.员工费用占总员工费用的52.9%；
3、佳贝艾特宣传的配方羊奶粉更易消化、相比配方牛奶粉过敏反应较低，有来自北京大学临床试验及其他科学家研究证实；
4、澳优的首席财务官王炜华100%持股事宜，是因瞿运来、林炜和赵力三人此前将合计持有的云养邦香港40%股份委托王炜华持有，而瞿等三人是该等股份实际持有人。
5、杀人鲸资本在沽空报告中提及的澳联和美公司，尽管同澳优有分销业务往来，但交易所涉金额不大，根据相关会计准则，不视为关联方。
